是个包子

别纠结了,万一明天就嘎了呢

君生我未生

他是我的先生,他让我尊他,敬他,待他如父,护我天真无邪,也教我成长,他很好,是这个世界上待我最好的人。可他唯独不要我爱他。


  陈君延将林简带回家时,香港的上空正放着一场盛大的烟花。那是林简第一次见到陈君延。


  林简是被自己的母亲卖给陈君延的,换了3万块钱,那时她已经13岁了,不是什么都不懂。


  她看着她们之间的交易,没有哭,她甚至还知道,今天本来应该站在这里的,是弟弟。


  陈君延抽完那根烟,目光没有波澜,看向那个一脸市侩的女人,以及她手边拉着的林简。


  “不是说是个男孩?”陈叔忍不住问道。


  女人哀嚎起来,坐在了陈君延的车前。


  “我们家就只有一个男娃,那是我的心头肉,先生可怜可怜我吧!”说着,她捂住脸哭了起来。


  陈君延蹙了蹙眉,无法忍受女人的哀嚎,示意陈叔开车离开。


  女人赶紧悄悄掐了一把林商,掐的林简眼泪都掉了下来。


  林简抿着唇,瞪着女人,女人被瞪的心里厌烦,不去看她。


  林简转身,站在陈君延的车窗前,声音固执又坚定


  “先生,你能带我走吗?”


  30岁的陈君延不想结婚,想培养一个继承人,阴差阳错,他带回了林简,这是个姑娘。


  车子行驶后,女人趴在地上,哭的泣不成声,嘴里呢喃着:“对不起。”


  好一会儿,女人才站起来,脚步踉跄了一下,却小心的抱着那一书包袋子的钱转身离开。


  林简坐在车后座,回过头去看,死命压下要掉的眼泪。


  陈君延打开车窗,让晚风吹进来,然后从后座拿来一条毯子,盖在了林简腿上。


  “你是女孩子,想哭就哭吧!”


  林简惊讶道:“先生会说普通语。”


  陈君延笑了笑,没有说话,前面的陈叔开口解释道:“先生是内陆来的。”


  就这样,林简和陈君延回了家,她想着,最差,也比在那个小小的巷子里好吧!


  陈家很大,躺在陈家的第一个晚上,林简失眠了,她窝在被子里,小声的哭着,那个女人,原来真的不要她了。


  陈君延吃了早餐,就看见站在一旁,怯怯的看着自己的小姑娘。


  小姑娘穿着干净的衣服,小脸蜡黄,瘦的像个小豆干,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能看。


  他眉眼矜贵,穿着黑色的西装,冷硬的目光缓和下来。


  “太瘦了,要多吃点。”说着把手边的牛奶推了过去。


  林简接过,声音细细的。“谢谢你,先生。”


  陈君延声音低沉醇厚,带着一丝沙哑。“以后不要叫我先生了,叫我叔叔吧!”


  陈君延很忙,顾不上林简,有的时候,林简甚至一周都见不到他。


  但是他对自己很好,会让陈叔给她弄公主房,给她买新衣服,他没有打她,骂她,甚至还让人给她受伤地方擦药。


  陈君延回来的时候,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,他打开灯,就看见了一个小人蜷缩在沙发打盹。怀里抱着抱枕,整个人窝在沙发一角,陈君延的心莫名柔软起来。


  在灯光亮起那瞬间,小姑娘迷迷糊糊睁开眼睛,声音细细小小的。


  “先生,你回来了。”说着,起身噔噔噔的去厨房温了一杯热牛奶给陈君延。


  陈君延接过牛奶,看着困的不行的小姑娘。


  “丫头,以后不用等我回来了。”


  林简眯眼笑了笑,整张脸天真稚嫩。


  “我不困。”灯光昏黄,小姑娘笑起来一双眼睛格外的亮。


  陈君延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。“行了,去睡觉吧!”


  小姑娘听话的上了楼,陈君延摇了摇头,轻轻笑了笑。


  新年到的那一天,整座城市都热闹了起来,出乎意料,陈君延回来的特别早。


  林简坐在门口,穿着一件白色毛衣,脚下是一双红色的小皮鞋,撑着下巴,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。


  陈君延心情似乎格外好,背着手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洋娃娃。


  小姑娘高兴坏了,眼里流露出掩不住的欣喜之色。


  男人声音沙沙的。“喜欢吗?”


  林简抱住洋娃娃,笑的见牙不见眼。


  “喜欢。”


 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,也笑了起来。


  “女孩子,就应该喜欢这种小玩意。”


  年夜的时候,陈叔留在了别墅,三人包起了饺子。


  林简包饺子包的又快又好,双手灵巧,一个花边饺就做好了,陈君延饶有兴味的看着她,问道:“以前经常做吗?”


  林简抿着唇笑,又听话又乖巧,她点点头。


  “以前家里开饭馆的,偶尔会帮忙。”


  陈君延笑笑,没了平日的冷硬。


  “女孩子还是要学习一些其他东西,比如钢琴,或者舞蹈。”


  那一年,林简第一次在新年收到了红包和礼物,陈叔也笑眯眯的给他包了一个大红包。


  陈叔呵呵道,也很是高兴。“家里有个孩子,还是要热闹一点。”


  林简胖了些,也白了些,戴着红色的帽子,像个年画里的娃娃。


  见到好看的人心情总是会变的格外的好,陈君延也不例外,三人在一起看着春晚。


  林简打着瞌睡,困的不行,却强撑着眼皮。陈君延给她盖了床薄毯。


  “困了就睡吧!”


  林简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,摇摇头。


  “先生,我不困的。”


  新年钟声响起的那刻,小姑娘把困意一扫而空,麻利的站起身来,露出一个笑,鞠躬拱手,像极了年画里的娃娃。


  “祝先生平安喜乐,万事如意,岁岁平安,新年快乐。”


  陈君延目光温柔又迟钝,好久才开口。


  “祝林简小朋友,新年快乐。”


  林简13岁念中一的时候,学校开通了舞蹈班,她看着钢琴和舞蹈的选项,鬼使神差的,都划了个勾。


  但是她功底太差了,对比兴趣班其他从小到大练习的同学们,林简显得僵硬又笨拙,而且还四肢不调,连最基础的动作都需要练习很久,最简单的舞也能给她跳出一种广播体操的感觉。


  每次出错,都毫不意外的收获了一波嘲笑的目光。


  有时候林简也在想,自己为什么会填这些。


  她不够聪明,也没有天赋,只能放弃了学钢琴。


  陈君延听说了林简报了舞蹈班,显得很高兴,还让人专门布置了一间空房,作为林简的舞蹈室。


  有时候回来晚了,就看见林简舞蹈室的门半掩,灯还开着,他眉心一皱,轻轻推开舞蹈室的门,小孩踮着脚,旋转,然后摔在地上,她没有注意到门外高大的男人,瘪着嘴坐在地上,眼泪不停的掉,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。她本来没有这么娇气的。


  陈君延走进来,蹲在她身边,轻轻拍了拍林简的脑袋。


  “累了可以休息会,没有人可以一下子成功的。”


  林简下意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,抬眼看他时,眼睛通红。


  “先生,你回来了。”


  她站起身来,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。


  “先生,我是不是好没用的。”


  林简忍不住想起自己还在家的那几年,那个女人说的最多话就是。


  “你怎么这么没用。”


  “你这个没用的东西,养着你真是浪费钱。”


  每当女人说这话时,林简就会瞪着女人,目光愤怒。


  陈君延听见这话却是笑了笑,摸摸她的脑袋。


  “一辈子那么短,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,如果你不喜欢跳舞,可以选择做其他的事情。”


  林简呆呆愣愣的看着他,张了张嘴,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

  陈君延才缓缓开口。“但是我不希望你放弃,既然决定好要做的事情,就要做下去,你可以累了休息一下,但是不能停止,停止就意味着失败。”


  林简点点头,鞠躬道:“谢谢先生。”


  陈君延目光温柔了一瞬,嗓音沙哑。


  “不要叫我先生了,叫我叔叔吧!”


  14岁的时候,林简迎来了初潮,她窝在被子里,疼的满脸苍白,没有人教过她这些,她有些不知所措。


  陈君延敲了敲房门,轻轻说道:“今天要去上课,不要赖床了。”


  直到里面很久没有回应,他心下一慌,去拿了备用钥匙开了门。


  少女窝在被子里,只露出一些黑色的头发丝。


  陈君延轻轻扯下一些被子,露出林简苍白的小脸,儿童冒着冷汗。


  林简微微睁开眼,露出一个笑容。


  “先生。”


  陈君延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,然后用有些干燥的掌心替她擦了汗。


  “是哪里不舒服吗?”


  林简声音细细的,有些虚弱。


  “肚…肚子疼。”


  陈君延眉心一蹙。


  “肚子疼要去医院,你等一下,我把车开出来。”


  林简拉住陈君延西服外套的扣子。


  “先生…先生,不去医院。”


  陈君延以为她怕医院,回过头安抚道。“别怕,医院打针不疼。”


  林简摇了摇头,苍白的脸上泛出一丝红。


  “不是的,不是这个。”


  陈君延愣了愣。


  林简压住被子。“脏,脏了。”


  陈君延反应过来,轻轻拍了拍林简的头发。


  “不要怕,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。”


  那日,家里来了一个生人,是陈姨,陈姨是陈叔的媳妇。


  “你是个大姑娘了,有些事情我也不太懂,家里还是要有一个人照顾你。”


  陈君延说着,林简心里有些异样,她记得先生不喜欢家里有生人,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住的。


  陈君延注意到林简的情绪,他拍了拍了林简的头发。


  “习惯就好了,而且我不常在家,有陈姨在家我也放心点。”


  陈君延知道,林简心软,又太在意别人的情绪了,怕他心里介意。


  “而且,你也长大了,有些事情要明白,陈姨会教你的。”


  




15岁的林简已经蜕变的很美丽了,她是舞蹈班里最耀眼的姑娘。成绩优异,身材比同龄女生高挑,笑起来一双琥珀色的月牙眼,好看极了。


  林简的桌肚里也开始出现了情书,总有男生会堵在舞蹈室外看她。


  少年情窦初开,小心翼翼又抑制不住。


  林简打开书包,从里面跌落出一份洁白的信封。


  她打开看,是班上一个男生送给她的情书。


  恰好陈姨走进来,她下意识的把信封藏起来。


  陈姨眼神闪了闪,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。


  林简的脸莫名其妙的臊的通红小声叮嘱道:“别和先生说。”


  陈姨笑了笑“小姐优秀又漂亮,有人爱慕很正常。”


  陈君延回家时,林简还在客厅做着作业,他提着一个蛋糕,放在了林简桌子上。


  “先生,你回来了。”


  陈君延点点头,他三十二岁,是男人最好的年纪,眉眼之中却总有显而易见的疲惫。


  面对林简时,目光是慈爱又温柔。


  林简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,只知道先生是个有钱人,很多人怕他。


  陈君延手机里又收到了老师的短信,林简又是第一名,每次看到这种短信,陈君延就有种老父亲的欣慰感。


  晚上陈叔来到家里,书房的灯一直亮着,林简在楼下热了两杯牛奶,准备端上去。


  “先生,你也该结婚了,也要为以后培养继承人做打算呀!”


  里面是陈叔的声音,林简脚步一顿,敲门的手指停下。


  “这外面抱来的孩子,总归是没有自己亲手的来的好。”


  陈君延没有说话。


  陈叔只能苦口婆心的劝道:“难不成、你想让小姐继承家业。”


  陈君延抬起眼皮,淡淡说道:“陈叔,这些事情以后再说。”


  陈叔嘴唇嗫嚅几下,心里不免责怪,虽然他也很喜欢林简这个乖乖巧巧的小姑娘,但是他还是希望先生有一个自己的小孩,或者再接一个男孩子回家。


  如果不是估计那小丫头的感受,先生怎么可能不会这样做。


  林简敲了敲门,然后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。


  乖乖巧巧的说道:“先生,陈叔,喝牛奶。”


  陈叔面露尴尬的问道:“小姐,你来多久了。”


  林简微微皱眉,有些疑惑的样子。


  “什么。”


  陈叔摆了摆手,呵呵笑道:“没事没事”


  她把牛奶端给陈君延,露出一个笑。“先生,牛奶还是热的。”


  陈君延点点头,目光温柔,却没有说什么。


  转身,她咬了咬唇,眼睛都憋红了。


  待陈叔离开,陈君延敲响了林简的房门。


  女孩子站在门后,眼睛红红,明显刚刚哭过,穿着白色的及膝睡裙,柔软的头发披在肩头,已经差不多到自己胸口位置了。


  陈君延忽然想起她刚刚来的时候,又瘦又小,这个人跟个小豆干似的。


  “长的真快呀。”


  林简让了一个位置,准备让陈君延进去。


  “女孩子的房间不能随便让别人进。”


  陈君延没有动,深邃的眼睛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小丫头。


  “都听见了。”


  林简下意识的装傻充愣。


  “什么?”


  陈君延揉了揉林简的头发。“不用把陈叔的话放在心上,你认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。”


  他微微弯腰,与林简平视。


  “女孩子要做自己高兴的事,不要做因为别人会高兴的事情。”


  林简点了点头,咬住嘴,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快崩了的面部表情。


  陈君延没哄过小姑娘哭,只能静静的看着她,等着她哭完。


  “我知道了,谢谢你先生。”林简哭完,深深鞠了一躬。


  陈君延轻轻拍了拍她的头。“嗯,你好好休息。”


  16岁的林简恋爱了,对象是学校高她一届学长,学校出名的校霸。


  他叫许知洲,耳朵上打满了耳钉,校服穿的不伦不类,上面画满了她看不懂的涂鸦,头发却是很少人剃的寸头,桀骜不驯的模样。


  她觉得很风光,在路过走廊操场时,会有同龄的男生吹着口哨,然后痞里痞气的叫她大嫂。


  然后她觉得自己就是脑子一热,便答应了许知洲的追求。


  是的,脑子一热。


  但是她很喜欢和许知洲在一起的感觉,放肆,张扬,她不用想太多。


  她会和陈君延说自己下午舞蹈班有课,自己回去,然后和许知洲一起溜到网吧游戏厅。那时候的她会画上很浓的妆,有时候甚至有些不像自己。


  然后在回家前又变回乖乖女的样子,以那副乖巧的面孔对着陈君延。


  许知洲从远处过来,从身后拿出一个恐龙娃娃递到林简面前。


  “可爱吗?”


  “丑死了。”林简好笑的接过,抿着唇,看着手里的恐龙娃娃,一只青色的小恐龙,眼睛还是歪的,看起来滑稽好笑。


  “不会吧!这个娃娃我抓了好久才抓到。”


  “你为什么不会觉得女孩子就应该喜欢洋娃娃呢?”


  林简问道,也不知道想些什么。


  许知洲笑道:“什么老思维了,觉得女孩子就因该喜欢洋娃娃。”


  是了,她想起陈君延,他思维老,觉得女孩子就应该喜欢洋娃娃,粉色的房间,有一头柔软的头发,乖巧可爱,会跳芭蕾,女孩子就应该喜欢女孩子喜欢的东西。


  许知洲抬手在林简面前挥了挥。


  “嘿,你在想什么!”


  林简摇摇头,没有说话。


  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被陈君延发现了,在又一次撒谎和许知洲出去混时,网吧出现了暴乱,莫名其妙的打了起来,场面混乱,许知洲把林简护在身下,小声的安慰道:“大概是这个网吧欠钱了,有人上门要债。”


  然后便冲出去加入了混战里,林简没见过这场面,躲在桌子下不敢出声。


  然后不知道过来多久,她被人带了出来,尖叫一声,他看着蹲在角落里的一群人,也看见了坐在椅子上一身黑西装面无表情的陈君延。


  她霎时大脑一片空白,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

  陈君延抿着唇看她,眼里没有一丝波澜,她站在哪,忽然觉得无地自容。


  许知洲忽然从人群里冲上来,把林简拉在身后,像一头愤怒的小兽,瞪着陈君延。


  陈君延嗤笑,有些不屑的意味。


  “丫头,过来。”


  林简低着头从许知洲身后走出,许知洲愣愣的看着她,下意识的拉住了她的手。


  “林简,你……”


  林简张了张嘴,声音有些涩涩的。“这,这是我叔叔。”


  陈君延手指倏然捏紧,然后又渐渐的松开,目光里有着说不清的意味。


  最后他笑了笑。“小侄女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

  林简低着头,被陈君延带回家了。


  后来林简追问陈君延那日为什么会出现在哪,陈君延都闭口不言,只是笑了笑,摸了摸她的头发。


  回家的路上,陈君延没有和林简说过一句话,他沉默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。林简脸上画的妆已经花掉了,整张脸脏兮兮的,站在哪里沉默的看着自己的鞋尖。


  陈君延说不清是什么感受,索性不看她。


  林简咬着唇,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。


  “先生,对不起。”


  陈君延叹了一口气,放下报纸:“那种地方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可以去的。”


  林简点点头,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。


  陈君延站起身来,拧了一块湿毛巾,站在林简面前,一点点的擦拭着林简的脸。


  “女孩子,脸上涂抹这些东西,伤皮肤,以后不要涂了,等以后长大了,想要多少我都给你买。”


  林简泪眼婆娑的看着他,哽咽的点点头。


  “丫头,现在不是谈恋爱的年纪,和那个男生断了吧。”


  林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,微微退后一步。


  “为什么”她轻轻质问道。


  “早恋不好。”他皱着眉说道。“而且,等你长大了,就会遇见更加优秀男孩子,那个男孩子,不好。”


  林简瞪着他,然后摇摇头。“不可能的。”


  “你喜欢他?”陈君延问道。“小女孩总是容易被眼前的事物迷惑,以后就知道了,合适比喜欢重要。”


  林简退后一步,眼睛通红。


  “那你呢,那你为什么不找一个合适的女人做妻子?”


  陈君延似乎觉得有些好笑,唇叫微微勾起。


  “等到了我这这个程度,喜欢和合适都不重要了。”


  “所以,一定要我和许知洲分开?”


  “我没有逼你一定要和他分开,只是你们在一起的不是时候。”


  陈君延耐心解释道,林简瞪着他,小脸倔强。


  “我不会的。”然后蹬蹬的跑上楼去。


  陈君延沉默的放好毛巾,他抽了一晚上的烟,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。


  林简的叛逆期来势汹汹,连陈叔都敏感的察觉出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。


  她没有和许知洲解释他和陈君延之间的事情,依旧噬无忌惮的和他在一起混。甚至还学会了逃课。


  她剪了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,不在喜欢穿素色的裙子,她把房间的贴上了黑色的壁纸。


  她变成了与陈君延口里的女孩子截然不同的样子。


  陈君延看着她闹腾,最后浅浅叹了一口气,像是无奈一般。


  “丫头,我都是为了你好。”


  林简冷笑“我不需要。”


  然后陈君延好像彻底不管她了一般,也不怎么回别墅,陈叔看着越来越憔悴的男人,忍不住开口问起林简的事。


  陈君延却是笑了笑,有些疲惫。“她太累了,让她闹一下吧!”


  许知洲和林简提出分手那日,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,他破天荒的没有带着林简去网吧。而是带她去步行街吃冰淇淋。


  当许知洲说出分手的时候,林简愣了愣,开口问道:“为什么?”


  许知洲咬了一口冰淇淋,看着街道匆匆的行人。


  “你跟着我混不好。”


  林简点点头。“好。”


  林简看着许知洲背影消失在人海,她垂下眼皮,扔掉了手里的冰淇淋。


  她沿着街道往家里走去,天渐渐的黑了,霓虹灯亮起,她路过陈君延第一次带她回去的地方,视线被眼泪糊住。


  忽然,旁边的车亮起灯,林简朝旁边让开,男人从车上下来。


  林简眼泪一掉,扑进了陈君延的怀里。


  陈君延不习惯她这样的亲昵,但是听着小姑娘哭的似乎很伤心,他拍了拍她的背,小声安慰道:“玩够了,就回家吧!”


  林简哭累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,她闻着熟悉的气味,小脑袋蹭了蹭。


  陈君延抿唇,小心抱起女孩。


  林简回答了原来的生活模式,好在基础不错,没彻底救不回。


  陈君延有时候有空,便会亲自送林简回来。


  18岁那年,林简拿到了澳洲的入学资格。


  离开的前一天,她在房间里收拾着行李,陈君延站在她门外沉默的看着她。


  “先生。”


  林简抿唇,眼眶已经红了,她走到陈君延身边,语气里已经不自觉的带着些撒娇。


  “先生,我不想去澳洲,我舍不得你。”


  陈君延揉了揉她的头发,笑了笑,林简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。


  “你总要一个人去外面看看呀,再说了,又不是不回来了。”


  飞机离开机场时,陈君延莫名就有些难受。


  “小丫头走了,还是冷清了些。”


  他这般和陈叔说着,陈叔目光闪了闪,低声劝道:“先生舍不得小姐,就不要让她离开。”


  陈君延笑了笑,答道:“女孩子多去外面看看挺好。”


  就是,怪舍不得的,小丫头真是一转眼就长大了,记得刚刚来的时候,才13岁,还没到他腰这么高。


  刚到澳洲的时候,林简还会每天给陈君延打电话,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她所看见的一切新奇事物,男人就在电话那边听着,偶尔应两句。


  后面基本上很少打了,陈君延守着电话,心里莫名空落落的。


  陈叔好笑,“先生想小姐,就打电话过去问呀!”


  陈君延接受不了陈叔那调侃的语气,眉头一皱。


  除夕夜前,林简提前回了国,她悄悄买好了回国的机票,想着先生见到自己该是怎样惊喜的表情。


 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,等她悄悄打开门,看见的却是她最不想看见的场景。


  女人坐陈君延身上,赤裸妖娆的身子扭动着,林简脑袋一阵轰鸣,空白了几秒,手里的东西啪的掉在地上。


  她冲上前,扯住女人的头发,将她甩在地上,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君延。


  陈君延似乎也没想到林简出现在这,他下意识的挡住了林简的眼睛。


  其实他衣服还是整洁,但是地上的女人没有穿衣服,他下意识的不想让她看见。


  林简忽然安静下来,眼睛通红,却没有哭,全身微微发抖,脸色苍白,眼睛上是男人宽厚的大掌。


  女人尖叫一声,站起来慌忙穿着衣服。


  林简听见女人的叫声,甩开陈君延的手,扑在女人身上,又抓又挠,像个浑身带刺的小兽。


  陈君延拉开林简,将她关入房间里,林简跌在地上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

  她在做什么,她到底在做什么。


  外面不知道说些什么,等陈君延进来时,就看见魂不守舍的林简。


  林简像个木偶人一样被他拉起,林简却忽然甩开他的手。


  她冷静下来,张了张嘴,却不知从何问起。


  她该问什么,以什么立场问。


  “刚刚哪个,是你未来的妻子吗?”


  陈君延实话实说道:“不是。”


  林简低下头,摇摇头。“为什么你们会这么…”


  亲密二字她说不出口。


  陈君延声音沙沙的。“男人女人之间的事罢了,你现在还不懂。”


  林简忽然歇斯底里起来。“你才不懂,为什么不相爱的两个人可以做这么亲密的事情呢?”


  陈君延揉了揉眉心。“丫头,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,有着正常的需求。”


  林简堵住耳朵,跑上楼去,心里像被撕了一个大口子,往外流着血。


  电光火石间,林简忽然想起了那个女人,孙敏敏,一夜之间火起来的电影明星。


  她愣了愣,心尖忽然闪过一丝隐秘的欣喜。


  陈君延回到家,还未打开灯,忽然扑上来一个软乎乎的身子,腿勾上他的腰。


  陈君延眉头一皱,灯被打开,他看见林简穿着暴露的衣服,皮肤在灯光下散发着光。


  林简凑上来,陈君延脑袋却轻轻一偏。唇落在他的脸颊。


  他似乎很生气,眉眼都散发着戾气,声音暗哑。


  “谁教你这样做的?”林简却是眼里单纯无辜极了,语气也理直气壮。


  “她们可以,我为什么不可以。”


  陈君延把林简甩到沙发上,林简挣扎着又要爬起,却被陈君延按住。


  林简呜呜的哭出声来。“其他人可以,我也可以呀。”


  陈君延发了好大火。“林简,去澳洲才多久,谁教你的这些东西,女孩子,怎么这样不自爱。”


  他找来沙发毯,把林简裹住。


  林简呜呜的哭着,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。


  “我喜欢你,我就是可以,而且,那个女人,明明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呀,为什么她可以,我不行。”


  陈君延手掌扬起,林简哭声戛然而止,意想中的巴掌没有落下,而林简抬眼,却清晰的看见了陈君延眼里的失望,这是在她最不听话的时候也未曾看见过的。


  她忽然心下一慌,拉住陈君延的手不放。


  陈君延沉默的看着她,声音带着冷漠。“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有变化的,今天的事,我就当没发生过。”


  林简松开手,愣愣的看着他,嘴唇颤抖。


  “不要,我不要。”


  陈君延走了,林简看着空荡荡的客厅,捂着嘴哭出声。


  直到除夕前夜,林简才看见陈君延。他好像瘦了,胡子拉扎,沉默的坐在哪里。


  林简不敢说话,眼睛看着电视剧里的春晚,时不时的打量一下陈君延。


  12点钟声响起时,陈君延开口说道:“丫头,你今年不打算祝我新年快乐了吗?


  林简愣了愣,嘴角渐渐的上扬。


  “祝先生平安喜乐,万事如意,岁岁平安,新年快乐。”


  陈君延笑了笑,他却忘了,今年,他也没有祝林简新年快乐。


  林简咬了咬唇,最终什么都没有说。


  陈君延目光意味不名,心里叹了一口气。


  “丫头,我永远是你的叔叔。”


  陈君延说着,林简轻轻的嗯了一声,却忍住了不哭。


  后来的日子,平平淡淡的过着,仿佛什么都没有变一样,两人默契的不在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。


  林简过完年就回了澳洲,这一次没有人送她,林简感觉到,陈君延在慢慢疏远她。


  她想打电话道歉,却始终觉得自己没有错。


  陈叔叹气道:“先生,你想送小姐就去送嘛,站在这里,她也看不见呀?而且,小姐和你知根知底,又不是不可以…”


  陈君延打断他。“陈叔,她不懂事,你也跟着闹?”


  陈叔叹气,没有说话。他就知道会出事,先生这样的人,能有几个人不喜欢。


  林简24岁找了一个男朋友,是帝都人,笑起来有一对小酒窝,笑起来憨憨的,露出一口大白牙。


  他会在冬天把她的手,插进自己的口袋里,会在情人节给她出其不意的惊喜。偶尔也会有幼稚的时候,但是林简却出奇的可以接受。


  和他在一起,林简感觉十分的舒服。


  可是,她再也没遇见陈君延那样的人了,他们的和他不一样。


  她带着他见陈君延时,陈君延没有反对,还絮絮叨叨的叮嘱了好多。


  先生四十多了,老了很多,眼角带着细纹,仔细看还有白头发,林简给他锤着背。


  “先生,我要结婚了。”她开口道,陈君延身子一僵,然后呵呵笑道。


  “是大姑娘了,挺好,挺好。”


  林简忍住哽咽。“先生,对不起。”


  陈君延没有说话,手指捏紧又松开。


  “先生,你喜欢我吗?”


  陈君延开口。“我养你这么大,自然是喜欢的。”


  婚礼办的很盛大,陈君延一手操办。


  “这女孩子,一辈子就这么一次,自然得风风光光的,至于嫁妆,他要是喜欢,我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嫁妆。”


  陈君延絮絮叨叨的和已经退休的陈叔说着,陈叔听着,摸了摸眼泪。


  他挽着林简,将她交到另外一个人手上,认真的叮嘱着未来的事情,头纱里的林简,泪流满面。她的先生啊!


  陈君延之后去很多地方,在五十岁那年回了故乡,林简去看他,他精神很不好,他从小就出来混,早年不注意身体,如今只能慢慢养着。


  林简却依旧能想起,他们初见时的模样,男人仿佛有许多心事,却把她带回家,给她一个家。


  她这一辈子,都没叫这个男人爱上她,可她偏偏知道,这个男人给予了她半生温柔。


  陈君延最近很容易犯困,经常做梦,他总是梦见以前很多事情,龌龊的,不堪的欲望。


  对着一个少女的执念,少女生的好看,一双眼睛漂亮极了,可偏偏小他17岁,是他从小带大的姑娘。


  幸亏,神明保佑,他尚且有着一丝良知。


  他以前很不喜欢少女叫她先生,看起来充满敬畏。可是少女叫她叔叔时,他又比谁都难过。


  他还想起,他作的恶,他以极其龌龊的手段逼那个意气风华的男孩子离开少女,最后还用上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。


  他想起少女问过他一件事。为什么那个小明星会和自己长的那么像,他不敢说,怕少女会对他产生厌恶。


  他睁开眼睛,疲惫的揉了揉眼睛,外面一片春光明媚


  她过的好便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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